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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叛徒是誰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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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也不可能在你面前。”許安之說,“就是小小的追尾事故而已。不過對方是酒後駕駛……再加上出言不遜,我讓他在派出所裏多呆一段時間。”

“酒駕啊?這種人就該罰……”沐粒粒義憤填膺的,“我一個大學同學就是出車禍去世了,司機醉駕,醉的連路走走不動了還敢開車,我看著這種人都恨不得抽他們幾巴掌!”

許安之失笑:“你覺得我做的不錯?”

“當然。”

“看來咱們意見一致。”許安之笑著道,“我覺得咱們應該喝一杯慶祝一下。”

“……啊?”沐粒粒懵住,這怎麽就跑到喝酒身上去了?

傅景非眼裏浮上一層異色,他低聲道:“許安之。”

他並非是因為許安之邀約沐粒粒而不快,而是他看出了許安之情緒的不對勁。

許安之看了傅景非一眼:“知道了,不讓你的心肝寶貝喝酒。”

沐粒粒被許安之沒邊際的話鬧的紅了臉,故作鎮定:“要喝就喝,我怕你啊?”

許安之卻不再提這個話題了。

晚飯之後,許安之占據了大半個沙發,一只手逗著豆豆,將小東西招惹的想要咬上一口又不敢,急的團團轉。

沐粒粒瞇著眼打量著許安之,再默默的看向傅景非:“我總覺得,他今晚還不對勁。”

傅景非不動聲色道:“什麽不對勁?”

“我說不出來,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,許安之今天一定遇到了什麽事情,甚至之前見到他的時候都覺得他很奇怪。”

傅景非淡定的問:“怎麽奇怪了。”

沐粒粒思索了半晌,終於在腦海中點亮了一個小燈泡:“我知道了!”

傅景非摸著她的頭發:“知道什麽了?”

“他今天從來這裏開始,都沒有提起過他那些小情人,什麽Amy、Bette、Diana,他一個都沒提過!而且許安之今天也沒有說要去酒吧勾搭妹子,這一點兒都不像是他的風格。”

傅景非輕嘆一聲氣:“這其實才是他的風格,現在的他才是正常的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沐粒粒不明白。

傅景非輕輕說:“你過去看到的許安之都是假的。從蘭蘇昀回來的那天起,真正的許安之才回來了。”

沐粒粒還是不懂,但是她抓到了傅景非話裏的關鍵詞。

“蘭蘇昀是誰?”按照傅景非的話,過去的許安之是假的,但是當蘭蘇昀回來的時候,許安之才變回了現在這樣。

證明這個蘭蘇昀對於許安之來說,很重要。

而且什麽人,什麽樣的感情,才會讓許安之過去一直在做一個不是真正的自己?

沐粒粒忽然就想到了自己過去的某種想法,她以前見到許安之的時候就總是覺得,許安之表面上看起來好像風流不羈,但其實並不只是那個樣子,他所有展露出來的模樣,好像都是經過精心偽裝過的,那個真正的許安之,實際上不是那個樣子。

而傅景非的話,剛好印證了過去沐粒粒的看法。

她以前就覺得許安之的風流花心都只是假象,他即使看起來對感情十分隨意,卻並不是那個樣子。

“蘭蘇昀……”傅景非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,他說,“她是許安之的劫難。”

由傅景非說出這樣的話來,好像很奇怪,因為他從來不是喜歡說那些煽情語言的人。

“所以……難道蘭蘇昀是他的前女友?”沐粒粒放低了聲音,不想讓許安之聽到。

傅景非卻是搖頭:“不是。”

“啊?那許安之怎麽?”

“他們之間的事情,很覆雜。”意思就是一兩句說不完。

“那那個人之前去哪兒了?”

“加拿大,許安之車子被追尾的那天他們才見面,蘭蘇昀作為那邊的律師出現。”

沐粒粒倒吸一口涼氣,想一想那個畫面,雖然不知道許安之和那位蘭蘇昀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,但那樣戲劇化的久別重逢,也挺意外的。

“原來那個人也是律師。”

傅景非點頭。

沐粒粒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,雖然傅景非沒有告訴她更多的東西,但是就憑這幾句話,已經足夠她想象出很多東西了。

尤其是許安之在龍城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,想要被他上的女人幾乎都排成了長隊,他簡直就是個風流十足的男人。

可是突然間他就變了一個模樣,好像忽然變成了一個情聖一樣。

“許安之。”沐粒粒喊他。

“你一會兒準備去哪兒?”

許安之疑惑的看著沐粒粒:“回家啊,不然我去哪兒。”

還真是說要回家,這是準備修身養性真的收心不玩了?

沐粒粒的心裏忽然就腦補出了一段揪心虐肺的感情,許安之被傷了心,從此以後偽裝了自己,然後借由花天酒地來麻痹自己……但是當他一直放在心中的那個人突然回來的時候,他就像活了過來一樣,再也不去游戲人間了。

沐粒粒腦海裏的年度最虐大戲還沒有落下帷幕,許安之就加了一句:“我明天一早還要上庭,可憐了我的情人們,不能等待我的召喚了。”

沐粒粒:“……”她收回她剛才的腦補!

在沐粒粒露出一個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之後,許安之的眼裏就浮現出了詭計得逞的光芒。

他在沐粒粒問他第一句話的時候,就猜到了沐粒粒的用意。

還是傅景非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,許安之才收起了戲謔沐粒粒的心。

沒辦法,沐粒粒有時候實在是太好騙了,充分激起了人想要逗她的心情。

但是傅景非當然不可能把這樣的機會拱手讓人,就是逗沐粒粒,也只能是他自己來做。

而許安之這裏,從那些霓虹閃爍的夜生活回歸到樸素,其實也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情。

甚至真的猶如沐粒粒想的那樣,從蘭蘇昀回來的那一天起,他就覺得之前的生活過的特別沒意思。

人們都說他許安之沒有心,卻不知道他的心是通通都給了別人,偏偏別人不稀罕。

至於那些還等著能夠和許安之在一起的女人們,也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。

過去他玩兒的瘋,有時候一任女朋友的時間還不到一周就換掉了,但是他的身邊也從來不缺女人,多的是女人前赴後繼。

可是那樣的生活對於許安之來說,不過是忘記蘭蘇昀的一種方式而已。

或者說也不是忘記她,就是覺得自己反正也沒辦法愛上別人了,跟十個女人在一起和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又有什麽區別?

反正都不是蘭蘇昀。

那些個被許安之拋棄過的女人怕是知道他這麽癡情的等著一個人,都會覺得難以置信。

多數和許安之分手的女人其實都是好聚好散,並且像許安之這樣的大律師,也並沒有多少時間去做一個稱職的男友,無非就是可以滿足一下對方的物質需求而已。

那些和他分手的女人通常情況下也都會收獲頗豐,不管是奢侈品牌的衣服還是昂貴的包包和首飾,她們想要的東西,幾乎都能夠拿到。

這也是有無數人想要去許安之身邊的原因,長相英俊又多金大方的男人,從來都是受歡迎的。

可是許安之自己,對於這種生活向來厭倦的很。

他無非就是在空閑下來的時候,有個能夠召喚到身邊陪著的人罷了。

很多人都不知道,許大律師其實怕寂寞的很。

只是沒有蘭蘇昀在他身邊,又有誰可以有那個本事,讓他從來不會厭煩?

“沐粒粒你知不知道,你這個模樣特別搞笑?”許安之故意挑釁她。

“我只知道你這個樣子很欠扁!”

許安之笑的很開心,一點兒也不像法庭上威風堂堂的大律師。

“豆豆過來,別跟著壞人混,不然你也會被帶壞的!”

然後豆豆就搖著尾巴離開了許安之,跑到了沐粒粒懷裏。

沐粒粒生氣的時候也格外的好看,蹙著的眉頭別有一番風情,傅景非註視著她,眼神柔和的不像話。

許安之嘆了口氣,果然孤家寡人一個,在這裏總是會被他們秀恩愛。

還是回家睡覺比較靠譜。

傅景非在許安之告辭回家的時候,在他身旁說了一句:“一直等下去是永遠沒有好結果的。”

許安之笑的略微苦澀,故作無事的擺了擺手:“知道了。”

沐粒粒把豆豆送回了它的窩裏,然後說:“許安之走了?”

“嗯,走了。”

“我現在特別想見一見那個蘭蘇昀,什麽女人有那麽大的本事讓許安之為了她變成現在的樣子?”

傅景非沒有回答沐粒粒的問題,卻是在想,為什麽呢,這種原因,也只有深陷感情裏的人才會知道。

好比他永遠深愛著沐粒粒一樣。

許安之開車回家,幸好他不只一輛車,不然就真的只能每天打車上下班。

車子行駛在半路上,他扔在副駕駛上的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。

許安之隨手就接聽了電話,連來電顯示都沒有看。

“許安之,是我。”

許安之在聽到蘭蘇昀聲音的瞬間,臉色就凝固在了一起。

——————題外話——————

感覺今天滿血覆活了。

☆、三十章 隔著的距離

那天蘭蘇昀去過許安之的律師事務所之後,兩個人就再也沒聯系過。

而許安之也不知道,他的私人聯系方式,是蘭蘇昀在離開的時候從其他同事辦公桌上蹭走的。

“有事兒?”許安之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淡,沒什麽感情在裏面,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,“你找我不會又是為了姚力吧?”

“……不是。”

許安之笑了笑:“我還剛想告訴你,即使你現在求我,姚力該在裏面呆多久就要呆多久,一天都不會少。”

蘭蘇昀短暫的沈默一下,才重新開口:“許安之,你和我說話能不能不要帶著刺?”

“有嗎?”許安之不屑的挑起嘴角。

明明很想要聽到她的聲音,可是卻在聽到之後有種無法遏制的怒氣產生。

許安之覺得自己還挺小氣的,但也沒有辦法自我控制。

蘭蘇昀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,她說:“我們見個面吧。”

這次換做許安之沈默了。

在過去蘭蘇昀還沒有回國的時候,他偶爾真的很想把蘭蘇昀從加拿大拽回來,然後問問她,到底有沒有心?

可是那種念頭總是一閃即逝,很快就會被他自己否決。

這個世界上最讓許安之無奈的人,可能也就是蘭蘇昀了,偏偏他對她還沒有任何的辦法。

“好啊,見面吧,在哪兒見?”

“我很久沒有回來……地址你來定吧。”

所以蘭蘇昀只是想要約老朋友出來見見面,順便回顧一下舊情,然後依舊維持著那樣一段早就遍體鱗傷的感情,互相做朋友?

他很想毫不猶豫的拒絕蘭蘇昀的見面請求,甚至想要說一句,他許安之又是誰都有資格相見就見的?

可是偏偏……蘭蘇昀就是那個可以相見就見他的人。

許安之這樣想著,不禁覺得自己挺小肚雞腸的,總是把蘭蘇昀往壞的地方想,明明兩人都那麽久沒有見面了,說不準她也早就變了。

無奈的搖了搖頭,許安之隨口就報出了一個地址。

但是在說出口之後,後視鏡裏倒映出的許安之那張英俊的臉龐上,不禁出現了後悔的表情。

所以有時候習慣是很可怕的事情,剛才那一瞬間,許安之下意識的就將蘭蘇昀當成了那些總是要約他見面的女人,然後報出了他經常混跡的酒吧。

他很後悔的想要重新說一個地址,但是電話那頭的蘭蘇昀卻一直維持著自己雷厲風行的做事習慣,他剛剛說完,她就在那邊上網查詢地址了。

“我知道在哪兒了,那我們等下見。”蘭蘇昀很快掛斷了電話。

這女人都不看一下那個地方是哪兒就答應了?

她就不怕自己把她丟到什麽危險的地方去?

許安之打開了車窗,一直手臂撐在方向盤上,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在車內刮的洶湧,卻讓他可以保持清醒。

許安之不太能夠說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,也就懶得去想了。

晚上不堵車,到達地點也並沒有過去很久的時間,按照許安之過去的紳士行為,他這個時候必然會在這裏等待蘭蘇昀的到來。

可是他這人致命的缺點,就是在與蘭蘇昀有關的很多事情上都不能夠清楚的對待,通俗點來說就是,很容易做出幼稚的事情來。

所以帶著那種不知道什麽樣的心情,許安之停好了車,就徑直走向了酒吧,還不忘給蘭蘇昀發短信,告訴她自己到了。

不過短信發出去一會兒,他的腳步還停留在酒吧門口的臺階上,蘭蘇昀的電話就打了過來。

“許安之你在哪兒?”蘭蘇昀一點兒客氣都沒有,語氣熟稔的像是從來就沒有生疏過的老朋友。

可實際上,他們彼此之間都清楚,他們經年不見,很多話即使不說出來,也都心照不宣——他們回不去了。

“我在門口。”許安之說完,就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。

他轉過頭,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蘭蘇昀。

她穿著款式簡單的襯衫好牛仔褲,紮著馬尾,發梢勾著些許的卷度。

而她的臉龐上,幾乎沒有化什麽妝,跟她前兩次出現在許安之眼前的幹練和精致都不太一樣,很隨性,甚至還有幾分青澀。

蘭蘇昀如果在國內的職場上,必然也會是很厲害的人物了,不管是氣場還是工作能力,說不定都會被冠上鐵娘子的稱號。

可是她這一刻出現在許安之的眼前,深秋的風有些涼,把她的鼻子微微吹的米分紅,這樣簡單幹凈的打扮看起來就像是個學生,需要在乎的事情不是她的當事人要如何才能夠得到減刑,而是如何通過期末的高數考試,順便關心一下學校的放假時間。

許安之心底某個堅硬如鐵的角落,因著蘭蘇昀如此簡單和措不及防的打扮,一下子就碎掉了。

蘭蘇昀輕輕的笑起來,她有時候的微笑看起來就像是嘲諷和不屑,在對另一方的律師戰鬥力進行無聲的碾壓,可是此刻她展露出來的模樣,溫潤無害,白皙臉龐上的雙眸在街邊燈光照映下亮晶晶的,無比的燦爛。

這一瞬間,好像他們兩個人之間漫長的距離都消失了。

許安之毫不意外的楞住了,等他再回過神來,蘭蘇昀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。

“走吧。”她輕聲道。

許安之收斂了情緒,臉上又露出那種輕佻的、漫不經心的笑容:“好啊。”

不過在走進去的時候他卻在想,蘭蘇昀看起來,像是根本不在乎他們約的這個地方是哪裏。

而蘭蘇昀,她一直在用餘光註視著許安之的一舉一動。

這些年,他早已比往日成熟,即使露出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,也仍然擋不住他身上那股子穩重成熟的氣息,他周身都是不自覺散發的魅力,好像可以輕松的吸引別人的註意,讓她人的目光一旦放在他的身上,就再也無法離開了。

蘭蘇昀神情上並未有絲毫的洩露,實際已經想了許多。

尤其是在他們兩個人一起走進這間酒吧的時候。

這就是慣有的酒吧的裝修風格,燈光昏暗,群魔亂舞,鼓噪的音樂和歌聲響徹耳膜。

蘭蘇昀很想說一句,這種地方根本就不適合談一些事情……可是看許安之淡然的表情,他大概也根本沒有想過要和她談一些事情。

而在他們進入了酒吧裏,蘭蘇昀的神情就不再能夠維持著那樣的平靜。

“Jonathan!你今天晚上不來這裏的嗎?”他們才走了沒幾步,就有個打扮妖嬈的女人走了過來,她臉上的妝容精致妖艷,一看就是個勾人的。

她看到許安之以後,立即就往他身上貼了過去:“Jonathan,你居然騙我?”

許安之見到這個女人,並沒有露出特別的表情,只是從善如流道:“Amy,我突發奇想想要過來還不行嗎?”

“那你怎麽著也得罰三杯吧?”Amy明顯是不打算放過許安之了。

許安之無奈的說:“下次我罰六杯,好了吧?”

Amy這才滿意了,挑著眼睛在蘭蘇昀的身上不經意的打量一圈之後說:“今天換口味了嗎?那些想要迎合你的小姑娘們得哭死了……好了,下次自罰六杯,我可記著了,祝你今天好運。”

Amy風姿綽約的離開,很快又和酒吧裏的其他人聊在了一起。

蘭蘇昀微微皺著眉,瞥了一眼許安之,又緩緩的收回目光。

而許安之這裏,其實並沒有任何的感覺。

因為Amy是這家酒吧的老板,她對所有熟人都是一個樣子,看起來輕浮,其實從來都不會越過底線。

許安之以前打過一個詐騙案的官司,他的當事人,受害者,就是這個Amy。

當時Amy被所謂的男朋友騙取了大部分的創業資金,但是男方卻一直狡辯是Amy自己同意拿給他的。

在許安之的努力之後,最終打贏了官司,Amy那個黑心的男朋友,把所有的錢都吐了出來。

反正那次官司之後,他就和Amy做了朋友,經常到這裏來喝酒。

也是因為Amy這裏挺安全,沒什麽讓他擔心的事情發生。

不過蘭蘇昀並不知道這些,所以她的眸子裏,有著莫名的情緒閃動。

他們在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裏坐下,蘭蘇昀才驚訝的發現,這間酒吧並非一直都是熱鬧的狀態,剛才還氣氛高漲,這時候就變成了優雅的藍調音樂,周圍環境也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。

服務生走過來,一看又是和許安之熟稔的,直接問許安之是不是老規矩。

“不用,一杯純凈水,一杯果汁。”

服務生走之前還打趣了一句:“您這是轉性了?”

許安之笑著把他趕走了。

等服務生離開,許安之才對蘭蘇昀說:“明天還是工作日,不易喝酒。”

蘭蘇昀點了點頭,倒是沒有拒絕許安之的好意。

雖然她並不懼怕喝酒,但要保持清醒的話,還是盡量離酒精遠一些。

蘭蘇昀神色略有些覆雜的看著許安之,他呆在這裏很輕松的樣子,手臂隨意搭在沙發扶手上面,手指跟著音樂有意無意的打著節拍。

她一下子就能夠判斷,許安之過去經常來這個地方。

而且剛才他和那個女人之間的熟稔也能夠看出來某些事情。

這個時候,蘭蘇昀才突然覺得,許安之和她過去認為的,有些不一樣了。

實際上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,更何況兩個人中間還隔了那麽多年的距離,蘭蘇昀其實早就料到了這個現狀,只不過一直視而不見罷了。

蘭蘇昀看著許安之的側臉,忽然覺得那些想說的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起。

還是許安之在聽完一首歌之後轉過頭來,不經意的問她:“你約我出來不是只為了這樣坐著的吧?”

蘭蘇昀下意識的就搖頭了:“不是……”

“原來你今天找我還真的只是為了聊聊天?”許安之好像聽到了什麽很可笑的笑話一樣,“這可真是大新聞,我怎麽都想不到有一天蘭大律師會找我聊天。”

蘭蘇昀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,卻被一陣騷亂打斷了。

有人往他們這邊沖了過來,燈光太昏暗,不太能夠分辨過來的人是誰,蘭蘇昀看著許安之,他卻是一臉的淡定。

“許安之……你不是你不來這裏了嘛?我還是看到Amy發的消息才知道。”跑來的女人挺漂亮,柳眉杏眸,看起來年紀不大,穿著一身運動裝,那才叫真正的青春無限,她一過來就坐在了許安之身旁,摟著他的手臂,語氣親昵。

許安之挑了挑眉,大概是沒有想到這人會過來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“我為什麽不能來?”女人嘟起嘴,倒是有幾分嬌俏,“我還以為你真的就改邪歸正了呢,還不是來了?”

“我說我只是路過這裏來看一下你信嗎?”許安之並不抗拒那女人的投懷送抱,只不過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麽動作,只是隨便她往他身上靠著。

“我才不信你呢。”女人在他身邊撒嬌,“既然你來了就陪我喝酒怎麽樣?”

“不了,我明天還要上庭,坐一會兒就走。”

“不行!我今晚要是不和你在一起,其他人就要霸占你了!”

許安之無奈的看著她,很是頭疼。

這個女人和其他那些心照不宣只是玩玩的女人不同,她是龍城齊家的千金小姐,也不知道怎麽就看上了他,想盡一切辦法跟在他後頭,怎麽都甩不掉。

許安之有自己的原則,不能招惹的女人絕對不能碰,眼前這位就是這樣。

通常情況下,能夠和許安之在一起的,要麽都只是為了他的錢,要麽就只是單純喜歡他的長相,反正彼此之間好聚好散,不會有任何多餘的感情牽扯,而對方也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,分手之後不會有任何的糾纏。

可是齊漾絕對不是那麽好甩掉的人,她眼裏那種炙熱的感情一看就知道對他是真愛,所以許安之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碰她。

若是只想玩一玩,他很樂意,可若是想要得到其他的東西,許安之就無法給予了。

所以圈子裏頭有人形容,許安之雖然渣,但渣的特別有魅力。

許安之一直都在躲著齊漾,盡量不讓這姑娘找到他的行蹤,要麽就是將自己身邊的人展示給她看,讓她知難而退。

齊漾卻是十分固執的人。明明知道他不會有什麽感情,仍然要堅持和他在一起,任他好說歹說都不松口。

也是第一次遇到齊漾這般固執的姑娘,許安之也常常很無奈。

他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勾搭上了Amy,竟然讓Amy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她自己的行蹤。

怪不得今天Amy見到他的時候表現那麽奇怪,還說了一句祝他今天好運……被Amy出賣的許安之很是無奈。

“我今天真的只是在這裏坐一下就走。”許安之語調冷淡了幾分,“齊漾你這時候應該回家了,而不是在這裏。”

齊漾現在不過大三而已,許安之還沒有打算吃嫩草到這個地步。

“我從宿舍出來的時候已經跟宿管請了假,所以我今天不打算回去了。”齊漾依舊那麽執拗,水汪汪的眼睛裏全部是固執的喜歡。

而一邊坐著的蘭蘇昀,在明明滅滅的燈光裏,她的臉龐像是氤氳著一團霧氣,並不能夠看的十分清楚。

她不動聲色的看著年輕的女孩子和許安之說話,不像自己即使打扮的年輕,卻早就不是那個時候的自己,女孩子的身上有著讓她羨慕的朝氣和活力。

而許安之對她的態度……雖然拒絕了,卻能夠看出許安之對她頗多耐心。

蘭蘇昀不由的出神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“如果齊伯父知道我把你拐出來一宿不回宿舍,他會殺了我的。”許安之就差給這位姑奶奶跪下了,“乖,不要鬧,我讓人送你回宿舍。”

齊漾偏過頭:“不!”

然後她的美目就掃到了安靜坐在那兒的蘭蘇昀。

不知道為什麽,在那一瞬間,齊漾的心裏升起了無限的危機感。

許安之明明在前幾天說過以後不會經常出來玩了,今天就帶了這個女人來這裏,這種情況……

蘭蘇昀今天打扮的年輕,所以乍一看,竟然也和齊漾差不多的年紀。

於是齊漾就直接開了口:“她是你的朋友?”

齊漾的矛頭轉向蘭蘇昀,許安之的頭更疼了,他只能說:“一個老朋友。”

“老朋友?有多老?”

許安之還在想著如何介紹蘭蘇昀,說實在的他並沒有準備好。

蘭蘇昀已經離開他的生活太久遠了,久遠到齊漾這樣的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。

包括現在許安之生活裏的很多人,怕是都不知曉蘭蘇昀的存在。

他多數的朋友甚至都認識Amy、Kathy、Lora,包括其他所有雜七雜八出現過的女人,但是都不知道蘭蘇昀的存在。

除了傅景非最清楚他所有的事情,其他人都不會知道他和蘭蘇昀之間的關系。

更不要說此刻的齊漾了,在他和蘭蘇昀認識的時候,齊漾可能還在讀小學。

蘭蘇昀一眼就捕捉到了許安之那刻的恍惚的神情,心裏莫名的難過,然後就沒有止住心裏的平靜:“怎麽,許律師不知道如何和你的愛慕者介紹我的身份?”

☆、三十一章 相互試探

其實話一出口,蘭蘇昀也後悔了。

她剛才的語氣……帶著一股子酸味兒,還有種挑釁在裏面。

她稍微冷靜一點兒之後就明白,現在的她,還不如在許安之身邊的齊漾呢。

至少齊漾可以那麽光明正大的挨近了許安之,還可以和他那麽親密的相處。

她蘭蘇昀這個時候又能做些什麽?不過就是在這裏說一些諷刺的話,說出來之後都酸倒了她自己的牙。

許安之和齊漾都稍稍楞住,不過兩個人怔楞的原因截然不同。

齊漾是因為蘭蘇昀那句意有所指的話,讓她更加的覺得這個安靜的女人身上傳來了十分強大的危機感,讓她提高了警惕。

這種危機感甚至遠遠超過許安之過去身邊的每一個女人,就算是那個呆在許安之身邊時間最長的……叫什麽,Kayla還是Chloe?反正就是那個人,也從來沒有讓齊漾覺得如此有危機感。

齊漾從上大學之後的一次宴會裏見到許安之,就決定要主動出擊,將這個成熟的男人拿下。

跟學校裏面那些個少年比起來,齊漾還是覺得眼前的許安之更有閱歷和魅力。

可惜,通常這些誘惑力十足的男人,都不是那麽好得手的,因為在他們成熟的外表下,必然是經歷過許多事情的。

但是齊漾從來就沒有退縮過,反正那些出現在許安之身邊的女人最後都會離開和消失,她相信到最後,許安之一定是她的。

她還年輕,多的是時間慢慢的等待,等到許安之不想要玩下去了之後,她就可以有機會趁虛而入,占據他身邊最重要的位置。

這個計劃看似順利的進行著,一直以來許安之身邊的人雖然沒斷過,最終卻都不會長久,但許安之對她卻是不一樣的,不管他對她不一樣的原因是什麽,覺得她年紀太小也好,覺得他們父輩關系密切不能下手也好,齊漾覺得,只要許安之對待她是不一樣的,那麽她就可以有著自己籌碼。

畢竟也不是誰都可以讓許安之特殊對待,那些女人即使想要成為許安之的不一樣,也沒有那個資格。

齊漾甚至一度為此沾沾自喜。

可是這個女人的出現——明明她過去從來就沒有在齊漾的身邊見過她,仍然會覺得十分危險。

齊漾不太能夠說出這是什麽感覺,但是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確的,她的第六感讓她在見到蘭蘇昀的第一面,就將她當作了自己在攻破許安之這座堡壘道路上最大的敵人。

而許安之楞住,則是因為他能夠聽出剛才蘭蘇昀那句話裏的不客氣,和那麽一丁點的醋味。

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,畢竟蘭蘇昀怎麽可能吃醋?

這個女人冷靜的過分,直到離開的時候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,不要說吃醋了。

他過去和她在一起的時候,就沒見她吃過醋,這也是一直以來讓許安之很頹喪的一點。

許安之向來覺得,因為蘭蘇昀根本就不在乎他,所以才會對他周邊的一切都無所謂。

因為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,許安之薄唇輕啟:“你剛才說什麽?”

他很想要確定,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。

蘭蘇昀被光暈遮住的眼裏一時間閃過了太多的情緒,最終卻是什麽都沒有,全部消失了,語氣也恢覆了一如既往的平靜:“我並沒有說什麽。”

許安之眼底閃過失望,看吧,蘭蘇昀怎麽可能吃他的醋?

“許安之你還沒有跟我介紹呢?”齊漾見這兩人聊了起來,互相之間甚至產生了一種旁人無法插入的氣場,趕緊重新詢問一遍吸引了註意力。

而且她從來都不喜歡叫許安之的英文名字或者叫他一聲哥哥,總是連名帶姓的稱呼他。

好像這樣,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所有距離都消失不見,她就真的是許安之身邊的一個朋友,而不是被他當成世家好友的妹妹。

許安之逐漸冷卻下來的眸子掃過蘭蘇昀,輕聲道:“蘭蘇昀,我以前的同學。”

“哦,同學啊?”齊漾裝作什麽都不明白的樣子,和蘭蘇昀打了招呼,“如果你們是同學的話,那麽就比我大了誒……但是你看起來那麽年輕,也不像是我的姐姐,我就叫你的名字好不好?”

齊漾表現的很客氣,沒有什麽無禮的地方,蘭蘇昀也就點了點頭隨她去了:“叫我名字就好,不用顧忌。”

“蘇昀你好啊,可是我之前都沒有見過你,你以前不在龍城工作嗎?”

蘭蘇昀說:“嗯,我之前在加拿大,剛回國。”

“怪不得我說以前都沒見過你呢。”齊漾彎著眼睛笑了起來,身上那股青春的氣息自然而然的顯露。

本來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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